圣卡利斯托和伊格纳丢第17-34节全文

《关于静谧生活和修道境界》

袁永甲译

唐艾莉编辑

按：卡里斯托与伊格纳丢•哈索络罗斯（Καλλιστος και Ιγνατιος Ξανθοπούλων Xanthopoulos)¹是十四世纪的圣人，他们写的《关于静谧生活和修道境界》(成书约于1375-1393年²)，全名：《关于静谧生活和修道境界：关于静修，准确的方法和规则，包含圣人见证，针对那些选择过静修和修道生活的人》³，被公认为介绍心祷操练的标准实践手册，被圣山的尼哥底母⁴，《朝圣者之路》中的神师，阿索斯山的神父尼克（Fr. Nikon of Katounakia）⁵以及我导师马克西姆所推荐。全书没有静修之争（1337-51年）的痕迹，可见其成书在几十年之后。

从标题可见该书的三个特点：1）该书的受众是初学的静修士；2）该书是一本实践指南或手册；3）书中每一节的叙述模式是先用自己的语言总结教父们传下来的教导，然后引用圣经，再次引用教父著作或圣人见证（如《沙漠教父言行录》）来佐证这个教导。其中圣经，约翰卡里斯托斯和圣以撒引用最多，其次有巴西尔、大玛卡里奥，迪奥多西，西奈的格列高利，艾瓦格里，认信者马克西姆，尼克弗罗等。

凡例

• 本文翻译自：

-   希腊版：St. Nicodemos of The Holy Mountain and St. Makarios of
    Corinth eds., *Φιλοκαλία τῶν ἱερῶν νηπτικῶν: ἐνερανισθεῖσα παρὰ
    τῶν ἁγίων καὶ θεοφόρων πατέρων*, 3rd ed., vols.5 (Athens:
    Aster-Papademetriou, 1961), 193-295.

-   英译本：2016年秋，笔者在圣十字架神学院上《爱神集》课时，导师马克西姆翻译的课堂讲义。

• 此版感谢艾莉姐妹二次编辑，译者稍作修订而成，算是《爱神集》导读版二次修订稿。一切错误都归于译者，也欢迎会员参与译本完善过程，以期早日出版。

• 版权申明：若您愿意转载或引用本文，请按以下格式引用：

袁永甲译，圣卡里斯托和伊格纳丢《关于静谧生活和修道境界》第17-34节 In《爱神集导读版》（伦敦：教父原文中译计划，2024年7月18日），本网页网址，引用日期。

• []系译者所加，以明确句子意思。 （）会附上希腊原文，或英文原文。若有译者按语，会加按字。

• 圣经新约出处按和合本引用，但会酌情参考思高本，或根据希腊原文直译。

正文

两种惧怕，一种是针对灵性上的初学者，一种是对灵性上的成人

17. 现在是时候谈谈对神的两种敬畏了，即使对我们来说，在讲完以上关于信心的十点后，直接谈论完全者的敬畏更合适，但我们仍要先按顺序先谈一谈何为初学者的敬畏，因为按照圣教父的观点，敬畏是要放在信心之后的。

第一种属于灵性上的初学者的敬畏

我儿，你当知道有两种对上帝的敬畏，一种属于灵性上的初学者，一种属于灵性上的成年人。对于第一种，经上记着说：“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 (箴 1:7)。”“ 众弟子啊，你们当来听我的话。我要将敬畏耶和华的道教训你们。 (诗 34:11)”“借着敬畏主，人远离邪恶。（箴 15：27 此见七十士译本）”“ 敬畏神，谨守他的诫命 (传12:13 )。”圣以撒说：“敬畏神是美德的开端，它是从对神的信心产生的。”又说：“当心思切断了世俗的纷扰，能够聚集起由于分心而不断旋转的思绪，并在对神的忆念中恢复到心思起初的状态时，敬畏神就在心中生根发芽[1]。” “真实生活的开端是敬畏神；但这等敬畏不能居住在分心散漫的心灵中。”“教导自己如何在你的灵修道路上打下敬畏神的基础，不出几日，你将不偏不倚地达到天国的大门。”

第二种属于灵性上的成年人的敬畏

第二种是灵性上的成年人有的敬畏，这点经上记着说：“敬畏耶和华，甚喜爱他命令的，这人便为有福。 (诗 112:1)”“ 凡敬畏耶和华，遵行他道的人便为有福。 (诗 128:1)”“ 耶和华的圣民哪，你们当敬畏他，因敬畏他的一无所缺。 (诗 34:9)”“ 看哪，敬畏耶和华的人，必要这样蒙福。 (诗 128:4)”“敬畏上帝是清洁的，存到永远。（诗19：9）”大马士革的彼得写道：“第一种敬畏的记号是恨恶罪，向它发怒，就像受到野兽伤害时的反应；第二种敬畏的记号是爱美德并害怕堕落，因为人都会改变；因此，在今生任何情况下我们应该总是要害怕跌倒堕落。因此，当你明白了这些，再加上我们之前说的一切后，你最好一直牢牢持守第一种敬畏，因为它就像一个宝库，守卫着每一个善行。如此，你将蒙引导去践行我们主耶稣的所有诫命，并在渴望美德和我们的慷慨的上帝之怜悯中，获得第二种完全、清洁的敬畏。

因着主的诫命和对主耶稣基督的信心，在遇到[要为主殉道]的时刻，我们应该献出自己的生命

18. 此外，你应该认识到，因着赐予生命的诫命和对主耶稣基督的信心，在遇到[要为主殉道]的时刻，我们应该欣然献出自己的生命，也就是说，我们应该不在乎自己今生的生命。正如主耶稣基督自己说的：“凡为我和福音丧掉生命的，必救了生命。 (可 8:35)”以示他毫无疑惑地、坚定地相信救主——神人耶稣他自己复活了，是生命之源，是万有的救主。正如主自己所言：“复活在我，生命也在我。信我的人，虽然死了，也必复活。凡活着信我的人，必永远不死。 (约 11:25-26)”并且，“神爱世人，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，叫一切信他的，不至灭亡，反得永生。 (约 3:16)”， 又说：“我来了，是要叫羊（或作人）得生命，并且得的更丰盛 (约 10:10)”。因此，如经上说的，“忘记背后努力面前”吧 (腓 3:13)！朝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，在这道上直奔吧！

19.到此，让我们先介绍一种由至福的尼克弗罗引入的，一个符合本性的方法，即通过鼻孔吸气和呼气进出心间，同时伴随着耶稣祷文“主耶稣基督，上帝之子，怜悯我。”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收敛心神。

（如此，在上帝的帮助下，这篇文章将以合理的顺序进行。伴随着许多圣徒权威的文字见证。）

 尼克弗罗写道：“众所周知，我们呼吸的是空气，当我们呼吸时，不为别的，乃是为着心脏，因为心脏是生命之本，为身体供暖。因此，为了保持恒温，心脏拉动呼吸，一方面吸入空气，又呼出它，以释放它自己的热量。这个过程的配件，或更确切说，过程的助手是肺。这狭小的肺被造物主造得像一个风箱，能轻易地呼吸空气。如此，通过呼吸，吸入凉的，呼出热的，心脏能恒久地保守它被造时被赋予的功能——维持生命。

因此，坐下来，收敛心神，引导它降入呼吸道。在那里，呼吸的空气会来到心脏的位置，驱动它、迫使它与吸入的空气一同下降，进入心里。一旦进入那里，接下来，心灵就不会悲伤难过，而是像离家很久的浪子，一旦回家，虽然一无所有，仍十分快乐，因为与妻儿团聚如此宝贵。这样，一旦心灵与灵魂结合，它就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欢喜快乐。

因此，弟兄们，让心灵逐渐习惯在那里居住，不要让它很快离开。因为，刚开始，心灵，由于处在狭小封闭的心里，会感到很无聊，但当它住惯了，就不再跑到外面瞎逛了。‘因为神的国就在你们心里（路17：21）’。在那里，它借着纯洁的祈祷，仔细察看隐秘的事物，寻求天国，一切外在的就都变得可憎而厌恶了。因此，如果你第一次照此尝试，就让你的心灵进入心里，正像我对你解释的。感谢赞美上帝，雀跃欢喜吧！继续坚持这操练，它将教导你剩下的你不知道的事。

此外，你必须学习到，当你的心灵降居心田时，不可让它静默无言，无所事事，而是要给它一份工作，就是不止息地操练耶稣祷文：‘主耶稣基督，上帝之子，怜悯我。’并且不止息地操练之，永不停歇地去做。因为，这祷文可确保心神不分心，使它不可战胜，并对魔鬼的攻击免疫，每天提升它对上帝的爱和渴望。”

这些就是至福的尼克弗罗说的，其主要目的在于：通过操练此法，人能知道怎样使心灵从惯于分心、被俘和闲逛的状态回到专注，并通过专注回到自身，与祈祷联合，然后伴随着祈祷下降到心里，并永远定居心田。正如另一位受圣灵感动的教父，在经历了这类神圣运作的过程之后，他写了如下的话，就像给上述恩典做出进一步的解释。

伴随着呼求主耶稣基督，同时鼻孔吸气，符合本性的方法

20. 我们也必须向好学的人显明：倘若我们要训练心神通过吸气下降到心里，那么，就肯定能发现，当心神下降时，它刚开始不能到达心里[2]，除非它抛弃一切念头(πάντα λογισμόν)， 变得单一，赤裸，除了呼求主耶稣基督，不抓住其他任何一个记忆（μνήμης）。但当它再次从心里离开，回转到外在世界，它的记忆[不再是一个——忆念上帝]而被分成多个，它[就由单一]不自觉地被分裂，碎片化了[3]。

[1] σπείρεται ἐν καρδίᾳ, ὅταν ἀποχωρισθῇ ἡ διάνοια ἐκ τοῦ περισπασμοῦ τοῦ κόσμου, τοῦ συνάξαι τάς νοήσεις αὐτῆς τάς ῥεμβομένας ἐκ τοῦ μετεωρισμοῦ, ἐν τῇ ἀδολεσχίᾳ τῆς μελλούσης ἀποκαταστάσεως.

[2] οὐ πρότερον τούτου ἀπέρχεται 直译：它刚开始离不开这里。

[3] πάλιν δε ἐκεῖθεν ἀναχωρῶν και εἰς τά ἔξω ἐρχόμενος ἐπί την πολυσχεδῆ μνήμην, και ἄκων μερίζεται.

金口约翰和其他圣教父宣称，我们必须以主耶稣基督的名、用耶稣祷文在心里祈祷：主耶稣基督，上帝之子，怜悯我。

21. 金口约翰说：“弟兄们，我劝你们不要轻忽祈祷的法则。”[1]接着，他又说：“一个修士，无论吃喝坐行，服侍或作其他的工，都当不止息地呼求：‘主耶稣基督，上帝之子，怜悯我。’”之后，他说：“当主耶稣基督的圣名下降到心灵深处，它将击败（ταπεινώσῃ）在那里统领的毒蛇，并同时拯救修士的灵魂，赐予它生命。因此，你当不止息地呼求主耶稣的圣名，如此，心饮（καταπίῃ）于主，主饮心，主与心合二为一。”他又说：“不可使你们的心离开上帝，而当藉着不止息地忆念主耶稣基督来守护心灵，直到主的圣名扎根于心，心无其他念虑（ἐννοῇ），以便让主耶稣在心里尊大(μεγαλυνθῇ)。”

关于通过留意吸气在心里忆念基督

22. 圣约翰克里马克斯写道：“让忆念耶稣粘上你的呼吸，你将明了静谧的宝贵。”圣赫斯科（Hesychios）说：“如果你真要你的念头知廉耻，真想温和静谧，满足于守卫心灵，就将耶稣祷文粘上呼吸，不出几天，你就看到这是可能的。”

任何想在灵性上警醒的人，尤其对于初学者而言，应该在祈祷的时候坐在安静，漆黑的屋里，以便一点一点地，他能真地收敛心神和心智[2]

23. 由此，依照上述显明的，从圣教父们教导里，并显示给我们的见证，关于这吸气入心的方法，我们能以——在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上帝之子里，在他神圣救赎的圣名里——祈祷，默想，警醒并寻求从他而来的怜悯。此外，我们必须补充说，对那些愿意在念头上(νοερῶς)守卫心灵的人，尤其是初学者而言，正如亲身经历过这至福工作的圣教父和先贤们所教导和传授的，应当笃定地坐在安静又黑暗的角落，特别要在定规的时间里祈祷。因为看见外在[3]可见之物会让心智(την διάνοιαν)分散，分心，如此它就被撕裂，被欺骗[4]；但当它被限制时，就是我们说的，呆在安静又黑暗的屋子时，他自己就不再分散，不再被可见之物欺骗。这样，心灵(ὁ νοῦς)，无论愿意与否都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平静，并且习惯于[把分散的注意力]汇集到自己身上，正如大圣巴西尔所言：“当心灵不再分神于外在事物，不再被感官世界的感觉所消耗，它就回到心中”[5]

最重要的是，“不分神”是通过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赐给心灵的，也是充满信心地在心里呼求他的圣名而达致。而用吸气入心的方法，或是坐在安静又黑暗的房间，以及其他类似的操练，都有助于心灵不分神。

24. 而且很重要的，或者说，最重要的是这类由心神带来的[属灵]争战，不是——上帝不许——借着仅仅喜爱这外在的操练方法，就是我们所描述的鼻孔吸气或坐在黑暗又安静的房间胜过的，而是借着上帝恩典的帮助，以一颗清洁的心，在信心中、不分心地、单一念头地呼求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胜过的。因为教父们认为这些外在操练，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，仅仅视其为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收敛心神（τῆς διανοίας）[6]，使它从游离的状态归回，能以专注。如我们之前所言，通过这些操练，人能使心灵持续、单纯不分心地进行祈祷。正如圣艾瓦格瑞[7]说：“如果人专注地祈祷，就能找到祈祷，因为伴随祈祷的不是别的，正是专注。因此，尽你所能地获得专注吧！”[8]这些事我们说得够多了，我儿，因为你爱生命，想见到好日子（参诗篇34：12）[9]，寻求在肉身中过上天使般的生活， 就按照我们所列下的规矩和准绳过这种生活吧！

静修士当如何度过黄昏到晨祷[10]间隔。对初学者更详细的指导。

25. 夕阳西下后，你当向全能至善的主耶稣基督求助，在一个安静、昏暗的小室，坐在小床上，收敛习惯于在外面瞎逛的，卷入世俗纷扰中的心神，温柔地通过鼻子吸气迫使它进入心中，专心致志地祈祷道：“主耶稣基督，上帝之子，怜悯我”。当你通过鼻子吸气时，就是说，让这祷文与吸气连在一起。正如圣赫斯科（Hesychios ἡσύχιος）说的：“让你的呼吸与警醒和耶稣圣名联合，或者让呼吸与念念不忘地默想死亡和谦卑结合，两者都会带来极大的祝福。”除了祷告和其他我们所说的之外，你当忆念审判和善恶报应，你当真心认为自己比所有人更有罪，比魔鬼更污秽，该受永远的刑罚。当这些操练使你懊悔、悲痛、流泪时，就停留其中，直到这种懊悔、或悲痛、或眼泪自行消失。如果你尚未获得流泪的恩赐，就当以谦卑的心努力祷告，以便你获得它。借着流泪的恩赐，我们的情欲和污秽得以净化，得以享用恩典和拯救。如圣约翰克里马克斯所说：“正如火烧尽秸秆，照样，纯洁的眼泪烧尽身体和灵魂一切的污秽。”另一位教父说：“若你要除去自己的恶，你将以哭泣除之；若你要获得美德，你将以哭泣获之。”如果你不曾经历懊悔，就当意识到你的自负，因为自负阻拦人经历懊悔。

[1] Letter to monk, PG 60, 752-3. [PG = Migne, Patrologia graeca]

[2] διά το οὕτως τον τε νοῦν και την διάνοιάν πως ἀπό μἑρους συνάγεσθαι φυσικῶς

[3] πρόξενοι，字面为公众，公开的，这里按上下文译为“外在”的。

[4] ποικίλλεσθαι 处于盲目变动中

[5] 巴西尔书信2.

[6] 这里似乎διανοίας 和 νοῦς是一个意思

[7] 原文为Neilos，这里其实是艾瓦格瑞Evagrios，更多信息详见由Kallistos Ware翻译的英文版《慕善集》。

[8] 此句需注明出处，参见艾瓦格瑞《论祈祷》

[9] 根据七十士译本直译，此后凡参考之处皆是如此。

[10] Τῆς ἐσπέρας ἕως τοῦ ὄρθρου。ὄρθρου即拂晓时分，乃静修士晨祷时间。参巴西尔《长会规》37。Orthros = Matutinum, 或Lauds. 之后巴西尔提到半夜警醒守夜以及之后的黎明破晓前的祈祷 (Clarke 207 n.3)。关于巴西尔对修院礼仪规条 (Synaxis)的贡献，见Robert Taft, The Liturgy of the Hours, East and West (Collegeville, 1986), 84-9。按古代的算法，第1时约为早上7点，第3时为早上9点，第6时为中午12点，第9时为下午3点，第12时为下午6点。早期修道传统遵从诗人大卫一日七次祈祷的规则：分别是早祷（即黎明拂晓前，又称晨祷，向晨课）, 第三时（即早上九点），第6时（中午12点），第9时（下午3点），一天结束（约第12时，下午6点，又称抵暮课），晚祷（晚饭后到睡前），午夜祈祷（即守夜祈祷）。这里黄昏到晨祷应是指一天结束到晨祷(拂晓前)的一段时间。

连载二完

如果你没有流泪，就坐下祈祷，专注于这些思想[1]一个小时；然后起来，专注地歌咏小晚祷[2]；此后，再次坐下，清洁地、不分心地，更确切地说，是平静、警醒、无念无虑、无形无相地尽全力祈祷半小时。按照这劝告祈祷：“除了呼吸和营养供应[3]，如果你想让心灵单单与主相亲，在祈祷时，你要超然于一切。”然后划宝贵的、赐予生命的十架记号，对你的床也划十字，然后坐下默想。比如，来生的喜乐和惩罚，世事的无常与虚幻，突然临到的、人人必有的死亡，在死前或死后面临的可怕的报应（λογοθεσίου）。此后，反省这一天，准确地回想当日所犯的每一个罪，并为它们热切地祈求神赦免。然后躺下，按照“即使在睡觉时，你也要忆念耶稣”的劝告，继续祷告，然后睡五或六个小时，或者余下的夜晚。

关于如何度过早祷到黎明[4]的时间

26. 起床后，当赞美神，再次呼求他的帮助，首先开始一天最重要的工作，就是清洁而不分心地在心中祈祷，持续这样的祈祷一个小时。那时心灵通常而言是风平浪静的。此外，上帝命令我们要将最早、最优先的献给他（参出22：29），就是说，通过清洁的心祷，将我们第一个念头单单献给我们的主耶稣基督。圣艾瓦格里（evagrius）说：“总是将第一个念头献给神的人有完美的祈祷。”此后，颂咏午夜[祷文][5]。如果你仍然不能达到完美的静谧，从而不能像我们说的那样开始新的一天，或因别的原由不能如此——这种情况经常见于从事这神圣操练的初学者，甚至对于进阶者，未获完全的人，也偶尔遇见，但它不会发生在完全者身上，因为靠着那加给他们力量的基督，完全者能行万事——那么照我说的做：当你睡醒后，尽可能地保持清醒，首先以最大的专注和理解力颂念午夜祷文，然后坐下在心中清洁而不分心地祈祷一个小时，或者照着众福之源的许可，尽可能长地祈祷。因为圣约翰克里马克斯说：“晚上，绝大部分时间要用于祈祷，其他小部分时间用于唱圣咏，白天则按你自己的力量进行分配。”如果你这样努力之后，仍然冷漠倦怠，心灵无法平静，就站起来，保持清醒地祈祷，然后坐下，像我们说的一样，全神贯注地热切祈祷。因为灵性的上帝需通过属灵的祈祷相交。然后站立专心唱晨祷的六章圣咏，圣咏十五篇以及你愿意的其他标准[6]章节；然后坐下，保持警醒，虔诚地祈祷半小时，随后再次站起唱圣咏和规定的颂歌(την συνήθη δοξολογίαν)一小时，唱完后，再唱结束的圣咏。

既然我们要向上帝献上嘴唇的果子，就让你嘴唇所发的音量恰好够你的耳朵听到即可。全心全意地向我们全智的、热爱世人的、庇护我们的上帝献上感谢。因着他无尽的怜悯，我们顺利地划过前夜的海，迎接黎明的曙光。热切祈求他带领我们平静地摆脱由魔鬼和情欲造成的，夜黑风高中的大风暴，怜悯我们。

如何度过黎明到早晨[7]这段时间

27. 当尽己所能，将自己完全彻底地献给神，以忏悔的心向主祈祷，求他在你的软弱、怠惰和迟疑中帮助你，当将黎明到早晨的这段时间献身于清洁而不分神的心祷和阅读。你当站着阅读圣咏，福音书和保罗书信，同时向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和至圣的上帝之母祈祷；你可坐着阅读其他的圣经书卷。此后按照教父智慧安排下的传统时刻，专注地咏唱颂歌；彻底将一切怠惰，邪恶的诡计，情欲以及它的端倪——即使看起来微小无害——从心灵驱逐。

[1] 这里的思想是指警醒，耶稣祷文，忆念死亡，审判，善恶报应等。

[2] Το μικρόν ἀπόδειπνον, 直译为“小晚祷”。ἀπόδειπνονz直译为不吃晚餐的，特指晚餐后的祈祷，即晚祷 compline (参GPL, 191)。

[3] 这里是指身体自动运行的新陈代谢，营养供应等。

[4] ὄρθρον 早祷，πρωΐας 黎明。在希腊文中这两个词几乎是一个意思。但从上下文看，早祷时刻更早，应是指拂晓前，而黎明应是指拂晓后。

[5] Ψάλλε το μεσονυκτικόν, 直译为：颂咏午夜[之祷文]。

[6] 按：κανόνα，这里是标准的意思，按上下文这里指可能指其他诗篇的内容。

[7] Τῆς πρωΐας ἕως τοῦ ἀρίστου。Πρωΐας 指黎明，即太阳破晓时；ἀρίστου一般译为早餐，但修士一般一天只吃一顿，最多两顿。早上是不食的(操练禁食)。故这里译为早晨。

连载三完

关于防备怠惰(ἀργίας)和静修士必须遵守教会的规矩

28. 正如圣以撒所言：“亲爱的弟兄，要防备怠惰，因为它隐藏着死亡。除非因为怠惰，修士不会落入那些想要俘虏他的人手中。在审判的日子，上帝不会因在祈祷或唱诗间隙的休息而审判我们，而会因我们忽视祈祷和唱诗，给了魔鬼可乘之机而审判我们。 一旦魔鬼发现有机会进入我们心里，关上我们的心眼，就会专横地使我们充满污秽，而且这些污秽会招致神圣的审判，导致极为可怕的惩罚。我们因在小事上疏忽了主的恩典而落入魔鬼的手中，这恩典原是我们借着基督的帮助应当留意获得的。正如一位智者所言：“如果你的心意不是顺服神，就会顺服魔鬼。”因此，你当见微知著，视“小事”为抵御魔鬼的堡垒。为了守护我们在圣灵启示里的生命，教父们智慧地定下了教会的规矩，就是我们应该在内室建立起堡垒。忽视小事的人毫无智慧，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带来的伤害。对他们来说，属灵路程的开始和中间阶段是未经规范的自由，但实乃情欲之母。我觉得努力不忽略小事，要比忽视它们而偶尔犯罪好，因为这等不合适宜的自由实乃苦役。

圣以撒在别处写道：“情欲始于魅惑[1]，有时我们切断情欲，借着远离它们恢复了心灵的平静，我们欢喜快乐，以为自己终结了它们，但免于情欲之源[2]非人力所及，这也是为何我们会在不情愿时受到试探。我们悔恨于卷入情欲中，却欢迎它们[甜蜜]的开始[3]。我们不喜爱罪，却高兴地迎接引发罪的源头，因此我们难免犯罪[4]。喜爱情欲之开始的人，虽然不愿意，还是在情欲的权下，受它们奴役；恨恶己罪的人会停止犯罪，如果他承认自己的罪，就蒙赦免。人不能摆脱恶习，直到他知道恨恶；正如人不能得到赦免，直到他承认自己的罪。前者是真谦卑的基础，后者产生由羞恶之心引起的懊悔。”正如他评论的：“除了我们没有悔改的罪，没有什么罪是不能赦免的。”

关于这点我们讲的已经够了。在你完成歌唱圣咏时后，就表示你该进餐了。你要在进餐时也保持祈祷，以便靠着恩典的助佑，能把圣经中的诫命，就是不止息地祈祷（帖前 5：17）变成一种习惯。让我们稍后谈论按造物主无言的智慧而来的、养育身体的食物；让我们首先谈谈养育和给予心灵生命的食物，按圣教父们的称呼，就是神圣并使人成圣的祈祷。这是合宜的，因为心灵的需要优先于身体的需要。

论祈祷，人应该总是祈祷

29. 正如身体没有灵魂是死的，发臭的；同样，不驱使自己祈祷的灵魂也是死的，可怜的，发臭的。我们应该知道失去祈祷要比死亡更有害，大先知但以理教得不错，他说：“宁死也不可放松哪怕一刻的祈祷。”圣金口约翰教导说：“每一个祈祷的人都在与神交谈，无人不知与神交谈是件多么伟大的事，然而没有人能用言语来描述其尊贵，因为这尊贵本身将人提升到天使的尊荣。”在另一处，他说：“祈祷是人和天使共同的工作，就祈祷而言，人和天使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，是祈祷将人和动物区分开来，是祈祷将人和天使联系起来。如果你热切地献上一生，用于祈祷和敬拜上帝，你将快速地跻身天使之列，并享有他们的生活，尊荣，高贵，智慧和理解力。”他在另一处又说：“当魔鬼看到灵魂围上美德的护栏，就不敢靠近，因为害怕由祈祷产生的能力。这能力养育灵魂，如同粮食养育身体。”又一处：“祈祷是灵魂的筋，筋支撑起身体，使其能抬，跑，站，运动。如果砍断筋，一切身体的连接就没有了，[身体就无法运动]。同样地，祈祷连接和整合[无法正常运动的]灵魂（αἱ ψυχαί），使它能毫无困难地奔跑在神圣的道路上。如果你拿掉祈祷，就如同鱼离开了水。水是鱼的命，而祈祷是你的命。借着祈祷，你能像鱼游水一般飞上空中，升到天上，与神相亲。”他又说：“祈祷和恳求使人成为上帝的殿，正如金子，贵重石头和大理石建成皇宫，同样，祈祷使人成为基督的殿。因此，对祈祷的赞美，有什么比‘完成上帝的殿’更大的呢？当人活在祈祷中，这属天的人进入灵魂里[5]。”

金口约翰也说：“借着保罗的例子，人能看到一些神圣祈祷的大能，这保罗——像在全世界展翅飞翔，他被囚，受鞭打，戴锁链，医病，赶鬼，使死人复活，生活于刀光剑影中，——却并不因这些而蒙拯救，而是以祈祷保守自己的灵魂。在行神迹、使死人复活后，他投身于祈祷，如同运动员奔向竞技学校的冠冕，因为正是祈祷，带来了死人复活和其他的神迹。水使树得生，照样，祈祷使圣徒得生：水赐予树生命力，恰如祈祷赐予圣徒能力。”又说：“祈祷是拯救的根基；不朽的先驱；教会牢不可破的城墙；安全的城堡；使魔鬼害怕，使敬畏神的人得救。”又说：“当一个皇后进入一座城时，她的仆从都必须跟随进入；照样，当祈祷进入灵魂时，每一个美德都一起进入。”又说：“祈祷之于灵魂，正如根基之于房子。我们必须首先把祈祷的根基建在灵魂的房子上，然后再热切地在上面建造节制、怜悯穷人和所有基督的律法。”又说：“热切的祈祷是心智（διανοίας）和灵魂的光，这光不灭，持续照亮。因此，那恶者将无数的邪念扔到我们的心灵，当我们祈祷时，他携同一切我们未曾有过的念头，泼向我们的灵魂。”并且：“祈祷是强大的武器，坚固的堡垒。”

[1] Τί γλυκεῖαί εἰσιν αἱ ἀφορμαί τῶν παθῶν. 直译：情欲的开始是何等甜蜜。

[2]  αἰτίας, 亦可译为：起因。

[3] ἀφορμάς，从上下文看，这开始是“甜蜜”的。

[4] Τούτου ἕνεκεν παραίτιοι γίνονται τῇ ἐνεργείᾳ αἱ δεύτεραι τῶν πρώτων，直译为:因此，第一步之后第二步就是起因在激活中[的状态]。引申为：我们难免犯罪。

[5] 这里希腊文如下：῾ὀν οὐ χωροῦσιν οὐρανοί, οὗτος εἰς ψυχήν εἰσέρχεται, ζῶσαν ἐν προσευχαῖς. 然而难以理解进入灵魂中是什么意思，有可能指进入心中，即人最核心处。

• 连载四完

神学家格列高利说：“忆念上帝过于呼吸。”又说：“应不断地在心中呼求上帝过于你呼吸的频率。”圣以撒说：“没有不止息的祈祷，就不能接近上帝。”又：“在祈祷的劳作之后，将心转向其他事物，会失去专注。”又说：“每一个身体不受累、心灵不受苦的祈祷，都被当视为一次夭折，因为这样的祈祷是没有灵魂的。”圣约翰克里马克斯说：“祈祷，就其体而言，是人与神的对话与合一；就其用而言，它维护世界，使人与神和好，是母亲和女儿的眼泪，赎罪祭。它叫人免于试探；它隔断苦难；它粉碎战争；它是天使的工作、属灵的食物、天上的喜悦、无穷的活力；它是美德之泉源、恩典之先导；它是不可见的进益，灵魂之食粮，心灵之光；是砍掉‘绝望’之斧；是希望之明证；苦难的释放剂；修士的财宝；静谧的宝库；它揭示人的潜力，表明人内在的状态；它启示天上的事（τῶν μελλόντων），是荣耀的标志。对真真祈祷的人而言，祈祷是最后的审判时，基督的法庭、审判台和裁决所。”他又说：“祈祷不是别的，正是摆脱对世上一切可见和不可见之物的情欲。”圣艾瓦格瑞说：“如果你渴望祈祷，就当抛下一切，以便获得一切。”又说：“祈祷是心灵升向上帝。”“祈祷是心灵与神的相交。”又说：“身体的食物是面包，灵魂的食物是美德，而心灵的食物是属灵的祈祷。”关于应该时时刻刻祈祷，就是这些了。现在，是时候让我们尽可能简洁地谈一谈操练身体，以及如何在质与量之间保持平衡。

关于身体的生活方式：静修士当如何饮食

30. 如经上说的，我儿，你要按份量吃，按刻度喝（参以西结书 4：10，11），这样，从事属灵争战的人足以按此生存。有人说，如果你不流血，就不能领受灵。圣保罗说：“我是攻克己身，叫身服我。恐怕我传福音给别人，自己反被弃绝了。 (林前 9:27 )”大卫在诗篇中说：“我因禁食，膝骨软弱，因缺少油脂而消瘦。（诗109：24）”神学家格列高利说：“没有什么比艰苦的生活更能侍奉神了，主将在怜悯中回报他眼泪。[1]”圣以撒说：“母亲关爱儿女，照样，基督也关爱这承受苦难的肢体（即操练禁食的人），并且始终与他的身体相近。”他又说：“上帝奥妙的知识不在饱满的肚腹中。”正如“流泪撒种的，必欢呼收割。（诗126:5）”“喜乐紧随着为上帝所受的苦难”，“弃决一切放纵的人是有福的，因为正是放纵使我们与神分离。”我长期受到偏右或偏左的试探，常被二者测试，受到敌人数不清的打击，并神秘地领受了上帝大能的助佑。经过多年这样的操练之后，我获得了许多经验。通过这些试炼和上帝的恩典，我学会了这些：一切祝福的根源——灵魂免于敌人的俘虏，通往光明和生命的道路在于两点，一，居于一地，二，常常禁食。就是说，通过毫不放松地主宰肚腹之欲和不止息地默念神，以此智慧、谨慎地引导自己的生活。

接下来就是主宰感官，守卫心灵，降服肉体中放纵的情欲，而后心思变得温和，心智光明，殷勤地操练神圣的美德；升起美好高贵的思想，不断地流泪，忆念死亡，完全自制，免于一切干扰心智的幻相；对远处的事物有敏锐清晰的认知，对于神的奥秘——即心灵借着神话语的大能所领会的——有更深刻的理解；察觉心灵更深处的运动；能分辨邪灵和圣灵，真实的异象和虚空的幻相；对心灵深处中的踪迹恐惧战兢，这恐惧使人不致懒散疏忽；克服一切危险，战胜一切火一般的惧怕[2]；心灵变得温暖(θέρμη)，这温暖使人唾弃一切肉欲，将之从心里清除，并使人忘记一切短暂事物及其相连的记忆；总之，就是获得人之为人的自由，心灵的喜悦，与基督同在天国的安息和复活。如果你忽视这两个美德（按：即安居一地和常常禁食），你不但会失去前面刚刚列出的恩典，而且由于你轻视这两个美德，会彻底动摇美德的根基。牢牢地持守这两者的人，在心里建立起神圣活动的开始和基础，开通了一条通往基督的通道；而抛弃这两者的人，最终会走到它们的对立面，即肉体的躁动和无节制的饮食。”

圣以撒在别处写道：“那些以懒散、怠惰开始修道生活的人，会害怕和厌烦这些灵修操练，哪怕树叶声都令他们心烦；一些小的需要或软弱，如害怕饥饿就能轻易打败他们，令他们就放弃，返回到从前的生活方式。但那些真实经过考验的修士既不吃绿叶菜——而是以枯菜根为生，也不在饭点之前吃；他们睡在地上，身体衰弱难受，眼目因身体过度干枯而无神。即使临近死亡，由于对神坚定不移，他们也不软弱、妥协。他们殷勤地渴望献上自己的全部力量去爱上帝；他们毫不松懈地操练美德，胜于享受短暂的今生和其中的放纵。当试探来临时，他们欣喜不已，因为这会让他们完全，或者他们由此变得完全。当他们遭遇艰难困苦时，仍不怀疑上帝的爱。即使到了生命尽头，他们仍勇敢地面对仇敌的一切猛攻，并毫不退缩，因为由此他们变得完全。”让我们也效法他们这样的人，听从这命令：“只走大道（按：原文作王道），不偏左右 (民 20:17 )。”我们遵行权威，制定如下这种保持中庸的生活模式和规矩。

[1] 这里应是指操练禁食，节制，简朴等攻克己身的人，上帝将以眼泪回报他们，即他们会多多流泪。

[2] 前面的恐惧战兢应是对自己心中隐秘的罪；这里的惧怕应是针对外在肉体受苦。

从事属灵争战的人当在周一，周三和周五[1]如何吃

31. 一周的三天，即周一，周三和周五，应当只在下午两到三点吃，即一天只吃一顿。可以吃6盎司（约170克）的面包，即够一天营养的干面包，可以随自己的意愿喝三杯或四杯水。按圣使徒教规第69条：“若主教，神父，执事，读经员，颂咏者没有在圣大斋期（即复活节的前40天），或周三、周五禁食，除非因身体软弱的缘故，否则就当被免职；如果是平信徒，就当逐出教会。”后来圣教父也将周一加入到禁食的行列。

周二，周四如何吃

32. 周二周四一天吃两顿，午餐吃6盎司面包，一点煮过的蔬菜，一些干的食物，可以喝水调和的酒，可随意喝三杯或四杯；晚餐吃3盎司面包，一点干的食物，可以喝一杯调和水的酒。如果你实在渴的话，最多喝两杯。因为当口渴与守夜结合时，极其有利于流泪。如圣约翰克里马克斯说：“口渴和守夜使人心碎，心碎使人流泪。”圣以撒说：“为上帝饥渴的人必饱尝他的爱。”如果你打算在周二，周四只吃一顿，你就选择了最好的操练，因为众善的开端、母亲、根基、泉源和基础皆源于禁食和节制。一位教外人写道：“选择最美好的生活吧，你将品尝与之相亲（因为美好是甜蜜的）的甜蜜。”圣巴西尔说：“哪里有决心，哪里就无阻碍。”另一位属灵教父写道：“结果始于开花，照样，操练美德始于节制（ἐγκράτεια）。”

也许这些事看起来难以实践，甚至不可能做到，但如果你想到由此而来的结果和产生的，如同镜子反照一般的极大荣光，你就会决定，在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帮助下，尽己所能地忍受这些，你将以言行证实这是有效的，易于践行的。圣以撒说：“圣人桌上的些许食物，就能让分享者的心灵净化，并免于一切情欲。”又说：“从那操练禁食，守夜和为主劳作者的桌上领受的，是生命的良药，能使人垂死的心灵苏醒过来。因为蒙主所爱的人喜欢沉浸于这些操练，主便圣化他的食物，将这些苦涩艰难的灵修操练转化为不可言喻的甜蜜，并用自己灵性的、属天的能力庇护着这样的人，甚至于他们的食物也变得圣洁。”“禁食的人散发着甜蜜的香气，能嗅到这气味的人见到他就满心欢喜。”“操练节制的人是上帝所亲爱的。”[2]

周六的规条，论禁食，以及周六如何吃

33. 每周六，除了圣周，你都要像周二，周四一样吃两顿，这是按照教规而有的。因为全年每周六，除了大斋期[3]之外，你必须守夜。如果大节日[4]或一位圣人纪念日在主日的守夜恰好跟周六守夜赶在了一起，你就当周六守夜，而不是周日守夜。但周六仍保持吃两顿。勉强自己守夜益处极大。当你偶尔周间守夜一次，就会极大的帮助到主日的守夜。或者如圣经所言：“这样你的光就必发现如早晨的光。你所得的医治，要速速发明 (赛 58:8 )。”圣以撒说：“向罪和情欲开战，尤其是在向我们里面的罪开战的第一步，是操练守夜和禁食。因为那些从事属灵争战的人，能看到他里面的情欲和罪是多么恨恶守夜和禁食；操练禁食时，几乎所有情欲的攻击开始减弱，此后，守夜警醒将成为灵修生活最大的帮助，终生将守夜和禁食结合的人有节制作伴。正如放纵肚腹生邪情，松懈贪睡起淫欲，照样，通往上帝的朝圣路上，禁食、守夜和在崇拜中保持警醒是众德之基。”“心灵日夜闪烁在忆念上帝和不眠的守夜中。主为护其安全，白天派云柱隐蔽它，晚上派火柱照耀它（参出13：21-22），光穿透心灵的黑暗，照耀出来。”“为自己选择这令人欣喜的劳作，即不断地保持守夜吧！众教父由此脱去旧人，得以将心志改换一新（参弗4：22）。在守夜的时刻，心灵觉悟到不朽的生命，在这种觉悟中，它脱去情欲，领受圣灵。”他又说：“守夜的可贵在于你心能从中获得安慰。”“弟兄们啊，不要认为修士的各样操练中还有比守夜更大的。”“不要认为持续守夜，且心灵具有分辨力的修士仍然会屈从肉欲，因为他们在地如天，实在过着天使般的生活。”“一个努力操练天使般守夜的人将拥有基路伯的眼睛，这眼睛将专注不止息地静观天上的事。”无论你是独自守夜还是与其他同道一起，都当以纯洁不分心的祈祷、唱诗、属灵的阅读和痛悔的心度过守夜的时光。在每次守夜之后，为了恢复一点体力——因为守夜是辛苦的，你可以像晚餐一样吃一点食物，就是吃三盎司面包，以及足够的干粮，喝三杯加了水的酒。要小心，当有一天要禁食到九时（即下午2-3点），你不可因当天要守夜而不禁食到九时，因为这“是你们当行的；那也是不可不行的 (太 23:23)。”为了恢复体力，当守夜结束时，我们已经告诉你该做什么了。

[1] 周三是犹大出卖主，周五是主耶稣受难日。修院为纪念天使，也会在周一禁食。关于东正教禁食的粗浅英文介绍，见这里。从希腊东正教的日历也可获得当如何禁食的建议。关于希腊东正教近现代禁食操练方面介绍，参：Karras, Spyridon N., Theocharis Koufakis, Andrea Petroczi, Dirk Folkerts, Maria Kypraiou, Hilda Mulrooney, Declan P. Naughton et al. “Christian Orthodox fasting in practice: A comparative evaluation between Greek Orthodox general population fasters and Athonian monks.” Nutrition 59 (2019): 69-76.

[2] 节制跟禁食是相关联的，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。这里也提到苦修生活能净化食物，虽然看似迷信，但如果上帝愿意，这也不是不可以的。

[3] Τυροφάγον，吃芝士的，在东方教会传统，大斋期期间不吃芝士，所以这里就是指大斋期。

[4] 东正教除复活节（即节中之节，相当于过年）之外，还有12大节日，因此共12个大节日。如下: (1) 圣母诞生节；(2) 举荣圣架节（光荣十字架节）；(3) 圣母进堂节；(4) 圣诞节（主降生节）；(5) 主显节（主领洗节）；(6) 主进堂节（主进圣殿节）；(7) 圣母领报节（天使报喜节）；(8) 主进圣城节（复活节前一周日）；(9) 复活节（移动节日）；(10) 主昇天节；(11) 五旬节（圣三一节，圣灵降临使徒节）；(12) 主易圣容节（即他泊山山变容）；(13) 圣母安息节。其粗浅介绍，英文版见这里，中文版见这里。关于希腊东正教的日历，请见这里；关于这十二大节日的基本介绍（面向非正教徒的普罗大众），参Baggley, John. Festival Icons for the Christian Year (Crestwood, NY: St. Vladimir’s Seminary Press, 2000)。关于东正教礼仪更广一些的研究，参：KRUEGER, DEREK. Liturgical Subjects: Christian Ritual, Biblical Narrative, and the Formation of the Self in Byzantium (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, 20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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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周日当如何吃，及其注意事项，论辛劳和谦卑

34. 每周日都当像周六一样吃两顿，除非身体软弱或疾病，不然要严格的遵守这个常例。按照长期的传统以及近来的原因，即周日为圣日，教父们宣告周日不禁食。周日我们不只吃一种食物，也不吃干粮，而是吃一切有益的食物和菜蔬，当然要有节制地吃。因为在一切事上都保持节制是最好的。但如果身体有病，就当为着保持体力，腆颜吃一切健康有益的食物。因为教父们教导我们，要消灭情欲，而不是身体。适量的、有益的食物于你是合宜的，以便你能感谢赞美上帝，也能让你免于自负，但不要贪食。圣以撒说：“贫穷节俭(ἠ σπάνις τῶν πραγμάτων)虽是我们不愿，却教会我们节制，因为当我们富足时，我们不能抑制自己。”不要让身体休息，按圣以撒所言，“爱神的心单单在他那里得安息。”你宁可谦卑地辛劳困苦，因为如一位圣人所言，付出辛劳和谦卑的人将寻获主耶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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